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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工程技术人员这一群体有着独特的职业环境,又因其掌握的专业知识技能对公众的利益负有责任,因此需要伦理原则的指导,而这些原则又有着长期的形成过程。分析了工程技术人员职业活动中应遵循的伦理原则,并探讨了这些原则的形成过程。
关键词:工程技术人员;伦理原则;工程伦理学
工业化社会的显著特点在于精细和开放,首先是生产组织的精细,庞大的工业机器需要结构完善的人力投入才能开动,由此形成了从管理人员、一线生产人员、技术人员到财务和服务人员、直到教育培训的完整行业人力组织;其次是生产过程的开放,任何一个工业门类、任何一个具体产品的生产,都需要规模庞大而分类细致的设备和原材料投入,因此不可避免地与其他工业门类和其他产品的生产,形成开放的产业链,同时也造就了竞争的市场环境;此外,工业文明的产生过程受到了近代科学的强力推动,传统的作坊工场学徒式的知识传承体系无法再满足精细分工的工业生产的需要,这一矛盾刺激了近现代科学教育和职业教育体系的产生,从而为工程技术人员这一群体的出现提供了文化和组织基础。
1 工程技术人员伦理原则的形成
在常识中,伦理是用以调节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一套行为规范,它为人际交互划定了一系列界限,个人根据这些界限进行价值判断,对人的行为做出“好”和“坏”的评价,并根据这些评价决定自身的所作所为。当今大多数职业活动都是面向“人”的服务行为,但工程技术职业与其他职业之间存在一个显著的区别,不同于其他以具体的人为服务对象的职业,工程技术人员的职业活动主要针对物化的对象,如自然资源及其以此为原材料的产品、设施和建筑等,并不直接针对个人、某一群体或社会公众。因此,在缺乏“人”这一伦理价值客体的情况下,用伦理来规范工程技术人员的职业活动便成了一个难题。在工程技术人员这一群体出现的早期,这一课题尤为难解,因此形成了工程技术活动的前伦理时期。
1.1 工程技术前伦理时期
在普遍意义上,工程技术人员的职业特点带来了伦理价值定位的困难。首先,工程技术人员工作的对象不是个人。其他职业,如餐饮、销售、医疗等,其服务对象都是明确的个人和人群,直接吸取公众的需求,并根据需求以服务做出相应的反馈;在这些职业中,从业者职业活动的规模相比工程技术活动普遍较小,其掌握的专业知识技能和服务态度的方方面面都与另一端的服务对象直接相关,其良好的专业素质和服务态度能直接满足对象的需求,反之则会直接对其利益造成损害,因此这类职业的伦理责任相对鲜明突出,也便于形成可遵守的原则。而工程技术人员所面对的是物化的材料、设备、系统、建筑等,虽然这些要素最终的服务对象是具体的人,但还是造成了技术人员和最终用户的隔膜;工程技术人员的专业知识技能首先必须形成物化的产品,然后才能为服务对象所接受,造成工程技术活动两个终端群体的疏远,在一定程度上模糊了工程技术人员的伦理责任。
在这一隔膜之上,工程技术人员作为一个社会建制的组织结构也增加了其伦理责任的不确定性。相对于工程技术职业,其他有长期历史的职业在其运行中大都有着较为简单的组织架构,如农业生产可以家庭甚至个人为单位进行,传统商业活动也不需要大范围地吸收社会力量。然而近代工程技术是直接伴随着大工厂生产方式和新能源开发出现的,这种生产力的革新释放了巨大的力量,也需要广泛的社会力量动员来保障,传统的简单的组织结构也就不适用了,代之以精细的专业分工和所有权与责任的明确划分。工程技术人员通常占有的资源只是自身的知识技能和经验,因此其职业活动大多在雇佣关系的框架内进行。无论是受雇于公司、个人还是研究机构,大部分都只负责技术领域的相关工作,对直接关系到服务对象利益的管理和决策制定缺乏发言权。责任与权力是紧密相关的,权力空白的后果就是责任的缺失。
同时,不同于法律、医疗、流通等行业,工程技术人员的工作成果存在着价值模糊性,或可称之为价值中性。工程技术人员的工作最终形成的是产品、建筑物或完整的设计方案,对这些成果的直接评价不是伦理意义上的“善”与“恶”,而是技术意义上的“有效”和“无效”,其判断标准完全取决于用户提出的技术指标和使用需求。而用户的最终目的既可能是服务于公众,如各种基础设施建设项目和新型抗癌药物配方;也可能走向公共利益的对立面,如制假售假、以次充好,甚至直接以反人类为目的,如二次大战中的生物战剂研究;还有可能只是用户实现最终目的的一个中间环节,如化工用反应装置既可加入杀虫剂生产线,也可用于化学武器生产线。而这些技术活动的终端不是工程技术人员所能控制的,这也弱化了其践行伦理原则的可行性。
1.2 工程技术伦理形成时期
种种因素妨碍了工程技术人员职业伦理的形成,然而随着技术专门化的不断加深和传统行业的日益工业化,工程技术人员的社会地位也不断上升,拥有了更高的社会地位,掌握了更多的专业资源,并在工程技术的决策上有了更大的发言权。传统行业的工业化是工程技术实践的结果,技术要素对行业利益可以达到指数级的促进效力,这使得技术要素在生产要素和利益分配格局中的权重不断扩大,直接促进了工程技术人员社会地位和财富的提升,以至出现了技术人员和资本家两种身份同一化的局面。权力的扩大使得工程技术人员在职业生涯中有机会直接面对伦理的抉择。“事实上,技术力量在工程领域的扩张,使得这个领域产生了伦理责任问题。”
同时,随着技术发展、专业划分的深入和新专业的不断出现,工程技术人员各自的专业领域越来越难以为外界所理解,作为其技术活动成果的产品、设施、设计等在社会经济运行中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大,对其全面掌控的难度越来越超过人力所能达到的限度,其复杂程度也远远超过人脑能够轻松驾驭的水平,相伴而来的技术风险带来的潜在危害也远远超越个人的控制能力。正如将武器交与儿童手中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一样,掌握了巨大技术力量和破坏力的工程技术人员也不得不面对自身行为带来严重后果的可能性。肩负着社会大众的安危和福利,工程技术人员开始将伦理责任纳入其责任体系之中。
此外,作为工程技术伦理客体的社会大众,也对工程技术人员群体的出现及其伦理责任的形成有着直观的感受,并针对这一特殊群体具有了自身的伦理诉求。工业革命早期相当长的时间内,社会人口中的相当一部分仍生活在前技术时代的自然环境和社会文化中,近代技术及其产物在很大程度上只是以新奇现象和精巧玩物的面目出现在其视野中,而未真正深入到其生活中,这是一个蒸汽机车与马车并肩前进的时代;也正因为此,早期工程技术人员职业行为的影响力难以深入到普通大众中去,而后者也没有对前者提出伦理诉求的动力。然而近代高速发展的技术,改变了这一伦理责任两端疏离的局面。先进的基础设施和构筑在其之上的城市化进程改变了普通人传统的生活方式,越来越多地享受到技术的福利,日渐习惯了在技术营造的人工环境中生活,也距离自然越来越远;传统自然经济体系内的手工业和小规模商业也向大工厂生产和大型公司转变。技术成为公众日常生活的保障,成为公众工作谋生的对象和手段,也成为公众获取消遣的来源,而提供这一切的工程技术人员也通过这一全面的技术化进程与公众有了更加密切的接触——优秀的工程技术人员,如建筑师和飞机设计师,在历史上首次从社会运行的幕后走向台前,开始和政治家、军队统帅和艺术家等卓越人物一同受到公众的膜拜。日益紧密的联系使公众对工程技术的建设力量和潜在破坏性有了越来越深刻的了解,甚至切身的教训,使其对与自身利益密切相关的技术活动产生了利益诉求,也对这些活动的策划和执行者——工程技术人员在伦理方面提出了要求。
在上述过程中,工程技术人员经历了职业地位从辅助到主导的提升,也经历了其伦理责任从空缺到形成的转变。技术人员对其行为的伦理后果有了日益清晰的认识,公众也对技术活动的潜在影响有了逐渐深入地了解,同时两方面都对技术的形成、利用及其影响做出了分析和反思。这一变化使得工程技术人员责任体系的要素日益多元化,最终形成了指导工程技术活动的诸多伦理原则。
2 工程技术人员的伦理原则
2.1 人类生命第一原则
生命是人的第一价值,对人类生命的尊重是人类文明获得凝聚力与生命力的终极底线。将维护生命价值、保障生命安全作为工程技术人员的首要伦理原则,正是现代工程技术活动的复杂性和潜在危险性所决定的。工程技术活动是将分散的自然力量按照人的需要进行有序地重组,使得这些力量可以为人高效地利用,而这种高效率普遍难以在正常和温和的自然环境下获得,在很大程度上是需要人为地制造出极端环境才能获得的。这类环境很难在自然界中出现,却通过人工的技术手段不断得以实现,并且是现代工业生产不可或缺的要素。而为了使这类极端环境得到稳定的控制,又需要更加有力的技术手段。因为这种极端环境一旦失控,将带来难以估量的生命健康、社会财富和环境的损失。工程技术人员正是因为掌握着释放技术的潜在破坏力的力量,才肩负着以自身行为遏制技术负面效应、保障人的生命安全的重大责任,在工作中保持如履薄冰、谨小慎微的态度。
2.2 高效原则
这里的高效,是指用尽可能少的资源消耗和环境破坏达到尽可能高的技术目标。这一原则既是对当代环境保护的绿色呼声的回应,也是出于对产业利益的现实考虑,更是对人类自身发展前景的长远维护。工程技术活动在起点上就改变了自然环境中原有要素的分布格局,将自然界中分散的能量集中,又将离散的原材料作为技术的素材重新组合和提纯;在技术活动期间,又人为地制造出不同于自然界的极端环境;其终端产品又是以自然界中完全不存在的面目出现。可以说,工程技术活动的全过程就是将自然界原有的物质和能量流转路径向人的特殊需要扭转的过程,而这一过程的副产物,就是对原有自然界生态平衡的破坏,其结果最终将祸及人类。而尽可能地减少工程技术活动的环境成本,就成为工程技术人员的一个重要任务。
在社会经济生活的重要主体——企业的视角下,减少能源与原材料的消耗和保护生态环境,对控制企业的经营成本和社会成本具有现实意义。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传统能源的日益减少和新能源开发前景的不明朗,使得工业的命脉能源的价格不断走高,使企业背负着沉重的负担;同时由于地区间资源分布的不均衡,使得一些重要工业原料,如稀土的来源日益有限,对企业的正常生产构成了威胁。因此企业不得不想方设法控制成本以提高竞争力。作为企业组织中重要组份的工程技术人员,自然需要发挥其专业知识技能,保障企业成本控制目标的实现。
人类破坏自然的历史与开发自然的历史一样久远,地中海东岸地区从森林地带变为干旱荒漠,以及中国黄河流域土地沙化和水土流失的历史,都是人类不加节制地攫取自然资源在环境中留下的烙印。与工业化时代早期的环境破坏情况不同,人类活动大范围和长期的积累,使得环境破坏效应已不仅仅限于个别地区,而是在全球都有所反映;而当今工业化国家对这种广泛的破坏效应人人都负有责任,因为在没有环保意识的工业界营造的社会文化中,个人的生活方式都在自觉不自觉地助长对环境的破坏,而由个体组成的社会生活习惯的巨大惯性,会使得扭转这种破坏环境的趋势尤为困难。而作为工业社会运行的设计者和策划者的工程技术人员,则有能力在职业生涯中通过对环境友好的设计和规划,从源头上改变这种破坏性的生活方式。
2.3 公众利益第一原则
现代社会以公民社会为基础,保障全体公民的合法权益是国家政治和法律的基本原则。正如前文所指出的,工程技术人员的职业活动大多是以雇佣关系服务于企业和研究单位等机构,在劳动力、资金、技术、土地等生产要素…… 职称论文发表网http://www.issnc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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